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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苹果公司和 iPhone 有个著名的玩笑：苹果 CEO 库克的桌上有个小按钮，每次发布新手机的时候都会按一下，两年以上的 iPhone 立刻变卡。
关于 iPhone 还有一个著名的阴谋论：如果你的旧手机已经很卡，那么不要升级系统，因为升级只会更卡。
为什么说它们是笑话和阴谋论？因为没有它们听起来是有点可笑，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真的如此。然而情况就是这样，旧手机越用越卡，似乎系统越升级越卡。
以前每次苹果开发布会发新手机的时候，编辑部里都会开这个玩笑：“库克又按下桌上的小按钮了，快看看你的手机是不是变卡了？”
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个玩笑，居然是真的！
这个月初，用户 TechFire 在 Reddit 上分享了更换 iPhone 6s 电池的经历。他在帖子中一开始就说，手机升级了几次都没有改变卡顿的问题，以至于他以为 iOS 11 跟自己过不去。
更换电池居然让他实现了一直想要，但从没想过有可能的结果，也让他有点吃惊……
他发现老电池已经损耗了 20% 左右，换电池之前用 Geekbench 跑了个分，单核 1466 多核 2512。
换完电池之后又跑了分，单核 2526 多核 4456。也就是说，换了一块新的电池，让这台已经超过两年寿命的手机性能暴增了 70% 左右。
他猜测，苹果会主动降低电池老化的手机的处理器频率，如果更换新的电池将让手机重新满速运转。
这位用户猜测苹果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是想保证手机仍能够续航一天。但给处理器降频的代价，毫无疑问，是手机变卡了。
可这仍只是他一个人的情况和猜测。事实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吗？
12 月 18 日，跑分软件 Geekbench 的创始人 John Poole 在公司官网上发了一篇博客，揭示了自己用 Geekbench 用户上传的分数做的一个统计。真相让他以及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发现，在 iOS 10.2 时，绝大部分 iPhone 6s 用户上传的分数（单核）都在 2500 左右；然而从 iOS 10.2.1 开始，低分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了；到了 iOS 11.2 时，低分（1000～2300）的出现频率已经超过了高分（下图）。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刚满一岁的 iPhone 7 上。在 iOS 11.2 之前，绝大部分单核分数都在 3500；iOS 11.2 之后，1700～1800、2300 和 2600～2700 左右的低分出现频率有了明显的提高。
也就是分别对于 iPhone 6s 和 iPhone 7 来说，iOS 10.2.1 和 iOS 11.2 成为了一个“分水岭”。我们有理由质疑，在安装更新之前，手机处理器仍能在一个较高的频率上工作，更新之后，处理器频率降低了。
关于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情况：iPhone 6s 以及更老版 iPhone 用户可能记得，去年年底、今年年初的时候，出现了一大批手机自动关机的情况。当时苹果查明是电源管理方面的问题，于是在 2017 年 1 月底推送了 iOS 10.2.1。
根据维基百科，iOS 10.2.1 的主要功能，除了综合性的Debug和“性能改进”(performance improvements)，就是解决这个手机随机关机的问题。
可这哪儿是“性能改进”，分别就是“性能倒退”啊！
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可以达成一个共识：手机电池老化会导致系统变慢变卡；而变慢变卡的原因，在于处理器降频。
注意，我在前面的用词，都是“猜测”“有理由质疑”。我没有直接说这是苹果主动做的。
但是到了这里，事情就变得越来越“细思极恐”了。
Geekbench 的创始人 John Poole 在他的博客里写到，通常用户期待两种状态，要么设备是全速运转的，要么因为任何原因需要减速或者暂停工作时，系统提供一个通知或者说明，比如相机在高温或潮湿环境下会显示通知并停止工作。
然而，iOS 10.2.1 创造出了第三种状态，减速运转，还不提供任何通知。苹果既没有告知用户手机被减速了，也没有告诉用户减速的原因是什么。
John Poole 指出，这次更新最终会让用户产生这样的心态：“我的手机有点慢，应该换一台新手机”，而不是“我的手机有点慢，应该换个电池”。
他说，这个情况很容易导致人们相信，苹果真的计划好了让用户的旧设备随着时间越来越难用，最终无法使用，只能买新手机。
在英文里这个情况叫做“计划报废”(planned obsolescence)，是一种工业上的策略，指的是主动为产品设计有限的使用寿命，在使用一定时间后报废。举个例子：1924 年，欧司朗、通用电气和飞利浦等灯泡厂商凑到一起成立了一个组织，要求将电池灯泡寿命控制在 1000 小时，从而卖出更多的灯泡，但当时技术已经进步，灯泡寿命可以达到 2500 小时。
揣测动机是不对的，我们都知道。但现在，我们实在有太多的理由去相信，苹果在 iPhone、电池和 iOS 系统更新上的做法也是一种“计划报废”的策略。
然而就在今天，苹果自己证实了主动给旧手机降频的做法。
在提供给媒体的声明中，苹果宣称：“锂离子电池在寒冷环境下，或者在电量不足，或者在老化的情况下，将无法提供稳定的峰值电流。这个情况将导致手机意外关机，以保护其电子元件。”
这段话的大概意思是：“我们这样做不是想多卖手机，而是真的想保护您的设备呢。”
还没完。苹果接着表示：“这项功能已经在去年向 iPhone 6、6s 和 SE 推出，并且将会在 iOS 11.2 中为 iPhone 7，以及为未来的更多产品提供同样的功能。”
注意，关键在“功能”上。
苹果的意思是：“很抱歉，这真的不是 bug，而是一个功能呢。”
Our goal is to deliver the best experience for customers, which includes overall performance and prolonging the life of their devices. Lithium-ion batteries become less capable of supplying peak current demands when in cold conditions, have a low battery charge or as they age over time, which can result in the device unexpectedly shutting down to protect its electronic components.
Last year we released a feature for iPhone 6, iPhone 6s and iPhone SE to smooth out the instantaneous peaks only when needed to prevent the device from unexpectedly shutting down during these conditions. We’ve now extended that feature to iPhone 7 with iOS 11.2, and plan to add support for other products in the future.
苹果一直以来给人以封闭的印象，它的理由是这样做有助于维持良好的用户体验。然而在“电池老化引起降频”这件事上，苹果跟用户之间缺乏沟通。苹果在更新说明里保证给用户“性能提升”，用户点击了“更新”系统按钮后，得到的却并不是苹果保证，以及他们想要的结果。
大部分人都明白，或者即便不知道，在简单解释后也能轻易明白——电池总有老化的一天。用户对自己购买的产品和服务应该有知情权，如果苹果真的非要给电池老化的手机降频不可，它至少应该通过明显、表述清楚的方式告知用户，不应该这样偷偷摸摸地行动，以“维护用户体验”为理由将此事瞒天过海。
更不应该把这种不清晰的提醒埋藏在设置菜单里：
更不应该把“性能倒退”说成是“性能改进”：
因为，这样只会让“库克桌上的小按钮”，这条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这条没有根据的阴谋论，变成一个谁都不想接受的尴尬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