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足输球，网红跌落

亚洲冠军面对欧洲冠军，比分足以说明一切。面对小组最强对手英格兰女足，中国女足以大比分1-6告负。中国女足的第八次世界杯之旅，就此止步。

英格兰女足实力毋庸置疑，新科欧洲冠军，23名队员全部效力于五大联赛，比赛节奏已基本男足化。流畅的团队配合，无解的个人技术，无不在清晰地告诉我们，这是多么巨大的差距。

但两者不止成绩上的差距。英格兰女足在场上争成绩，在场下推动获得成绩的意义。她们通过自己的影响力不断发声，推动政府进行体育变革。她们不断创造着现代足球的新故事。而中国女足，球场上技不如人，球场下故事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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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不同往日。中国女足很红。走下赛场，中国女足在这届世界杯上依然收获颇丰，创造了关注新高。就像一个新网红，流量在线，合作不断。

中国女足已经不是过去贫苦无依的形象，而是拥有诸多品牌赞助的体坛顶流。有奢侈品Prada普拉达，有汽车品牌荣威，还有保健品、酒类等诸多专属赞助，即便打开外卖软件，也能看到久久丫把品牌图片换成了中国女足的照片。

不止这些。还有部分品牌选择与球员个人签约，王霜和张琳艳是热门之选。王霜仍是这支中国女足中最闪耀的球星，海外媒体也不吝赞赏她是球队中技术最有观赏性的球员，是出色的组织者。张琳艳则是中国女足最受关注的新星，上赛季她拿到了瑞士女超金球奖。

从奢侈品到快消品，各行各业都开始选择中国女足。对比此前的种种翻车案例，如今的市场上，像中国女足这样的优质团队确实很少了。一是有成绩，去年中国女足重夺亚洲杯冠军就像给大家打入一剂强心剂，尽管过程中有着幸运的成分，中国女足在场面并不占绝对优势。二是有底蕴，1999年女足世界杯亚军的经历至今仍然常被提起。

但也如我们所见，从奢侈品到快消品，对中国女足的认知是一样的，用词都是专注赛场、勇敢面对挫折、绝不言弃、为国争光、绽放铿锵玫瑰精神等。上半场中国女足0-3落后，中场穿插的合作品牌广告轮番播放，相信中国女足的这股劲儿，胜利就在眼前。对照着比分看，就像一个幽默故事。中国女足的红，更像是网红的一种红，一切都在既定框架里，照本宣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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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清晰记得，上届女足世界杯，从媒体到网友都在探讨“球星”的意义与作用，气氛热烈。这届女足世界杯，我们看着热搜榜，惊叹女足飒酷的西装穿着，分析小组出线形势，也感动于上一场十人团队的拼搏。但不变的是，热闹过后，网络上玫瑰的名字并没有新增几个。

时代在变化。女足姑娘们所处的环境已经不再像过去报道中的那般穷苦。国家队球员有补贴，有广告。退役球员可以上综艺，拍画报。生活比过去精彩很多。但无论是赛场还是综艺舞台，关于球员的个性、主张、选择都乏善可陈，一轮轮地都是围绕着梦想与拼搏换词写文章。

当然，女足的这种表现力和很多体育项目并无区别。她们在封闭的集训环境中长大，总有人提醒该睡觉了，该注重体能了，该加练了。她们也都是听话的孩子，谨遵教诲，要以大局为重，球队的成绩比个人光环更重要。在既定的框架里，想突破是很难的。

在需要争夺荣誉的世界舞台上，品牌们蜂拥而至，中国女足被看见了很多。我们支持中国女足有更多商业合作，可以更自由地踢球。我们也乐见于中国女足在网络上刷屏，而不是我们生活中的边缘人。但中国女足的故事也要更新，不能总是停在20多年前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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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足世界杯不止有中国女足，它装载着世界。世界女足的故事在不断更新，球星的本能也在不断变化。在赛场外，英格兰女足也在不断收获。这届女足世界杯，我们阅读到英格兰后卫伍本·摩伊的故事，这是她职业生涯首次参加世界杯，但她的人生经历已经十分丰富。

摩伊出生于1999年，小时候受环境影响爱上足球。她在小学时聚集起喜爱足球的女孩，并组建了一支女足校队。她自九岁起开始为西汉姆联效力，11岁时加入米尔沃尔，13岁时被阿森纳选中。她在球队中做过最佳射手，做过中场，现在又转换到后卫。她的父母都不懂足球，但不干预她的选择，让她从足球中创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曾写道，“这是一个年轻女孩在了解自己是谁、喜欢什么之后所能要求的最好的自由和独立之一。”

摩伊原本可以与自己喜爱的阿森纳签下一份职业合同，但她决定先在学业上继续深造。她接受了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的奖学金，拿到体育和运动科学的主修学位，并辅修了艺术史，此外她还代表北卡女足征战了三年NCAA，其中两次杀入决赛。2021年，摩伊首次入选英格兰成年国家队，并在次年随队获得女足欧洲杯冠军。

欧洲杯夺冠后，摩伊向政府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上有英格兰女足队23名成员的签名。摩伊在信中写道，她对足球感激不尽，是足球让她的生活发生了变化。也由此，她呼吁政府应当让女孩在学校应享有与男孩同等参加足球与其他体育运动的机会。她认为，这是英格兰女足获得欧洲杯冠军后最应该留下的遗产。除此之外，摩伊还参与了很多社会活动，来推进政府的行动。

今年的3月8日，英国政府宣布将为所有女学生提供平等参与足球的机会，学校预计每周至少要提供两个小时的体育课。在英国，只有67%的学校在体育课上为女生提供平等的足球课程，只有46%的学校提供与男生相同的课外机会。接下来，那些为女孩和男孩提供平等机会的学校，将获得政府的奖励。有英国媒体对此点评，足球运动员有责任利用大赛平台，来推动足球的进步，摩伊展示了足球的现代性。

去年欧洲杯决赛结束的哨声吹响后，英格兰女足球员们开始思考，这场胜利可以留下些什么，所谓的“足球回家”要回怎样的家。哨声又响，中国女足本届世界杯之旅结束了，我们也希望看到中国女足的新故事与新思考。